伊拉克之子,巴塞羅那居民Pius Alibek在他的餐館美索不達米亞里喝茶。幾個世紀以來都是港口城市的巴塞羅那,有著將其他國家人民融入進來的悠久的傳統(tǒng)。
他:在格斯雅(Gracia)度過了一個計劃外的完美之夜以后,我不得不承認芭芭拉抓住了某些東西。巴塞羅那就像個令人捉摸不定的情人,了解她最好的方法是與她共舞,緩慢而充滿激情地共舞。
接下來的一天是施洗圣約翰(圣胡安)節(jié),這是個夏至期間的節(jié)日,以燃放煙花和海邊的篝火來慶祝。藝術批評家羅伯特·休斯說過,通向加泰羅尼亞內心的關鍵,就是明了“常識”和“激情”這兩者間的相互作用。圣胡安節(jié)期間,巴塞羅那人以其不理智的酒神般的瘋狂風格驗證了“激情”。
度過這個節(jié)日最好的方式,就是躲開老城區(qū)——喬丹警告過,說在那里“鞭炮會把你們炸開花”——然后在海邊的餐館里找一張桌子。所以,在岸邊的高級海鮮酒樓Barceloneta預訂了晚餐之后,我感覺很高興,直到,我們到了那里。
我們的桌子在露臺上,但露臺朝著一個人流不息的漫步大道,十幾歲的孩子們在那里放鞭炮,震耳欲聾。芭芭拉對噪音特別敏感,她試著要享受這些,但我看得出來她很狼狽。我們啜了幾口西班牙起泡酒之后就離開了。
我策劃的這個浪漫夜晚,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從糟糕變成了惡劣。鞭炮在我們身邊爆炸,在中世紀的街巷里回蕩。我們神經(jīng)緊張,饑腸轆轆。所以,當我們躲進銀街(Carrer de la Argenteria)上的一個名為“Senyor Parellada” 的餐館時,我?guī)缀鯖]有期待我們將會吃到在巴塞羅那最好的幾頓飯之一。這家餐館就在波恩區(qū)(El Born)和老城的哥特區(qū)(Barri Gotic)中間。一切都美妙極了。那道配烤蒜頭和奶油土豆的烤羊肉是那么的嫩滑,我把它列為美味佳肴清單的首位,取代了巴黎Chez L’Ami Louis餐館里著名的羊腿。
晚餐之后,事情變得更美妙了。以沒有方向感著稱的芭芭拉帶路領我們回酒店。我們當然迷路了,但是走著走著,遇上了一個街區(qū)聚會,有個薩爾薩舞團正在表演,一大群居民,有老有少,沿長桌子坐著,喝著扎啤,吃鐵扒蝦仁。突然之間,音樂舒緩下來,街巷里一下子充滿了搖擺的身體。
我拉起芭芭拉的手,開始即興表演我們自己的深情版本的桑巴舞。這讓我想起了我們25年前的第一次約會,在舊金山一個擁擠的桑巴舞俱樂部里,我們幾乎淹沒在激情中。這一次,柔滑的微風吹拂過地中海,美妙的煙花點亮了天空,謝天謝地,煙花只是在遠處。頃刻之間,我感覺自己與芭芭拉和音樂,以及這個偷走我心的不可預測的城市,融為了一體。
酒、火腿和熟識的餐館老板,巴塞羅那小酒館里的時光可以慢悠悠地流淌幾個小時。
她:為期一周的旅行接近尾聲的時候,我和休終于找到了我們的節(jié)奏——在“景點”和通往未知的歷險之間轉換。盡管如此,我忘不了巴塞羅那并非一直是愛的海洋。這兒有過中世紀的天主教宗教法庭,也發(fā)生過15世紀的排猶事件。我不是一個特別嚴格奉行教義習俗的猶太人,但是旅行的時候,我會被曾經(jīng)一度繁華的猶太居民區(qū)和奇奇怪怪的小區(qū)域吸引住,這里的斷壁殘垣鮮明地提示著已經(jīng)逝去的那一切。所以最后一天里,休去參觀加泰羅尼亞國家藝術博物館(Museu Nacional d’Art de Catalunya)和米羅基金會(Fundacio Joan Miro),而我則約了一個猶太建筑師多米妮克·托瑪索芙·布萊恩德,她組織了一個城市文化游項目,專門帶人深入了解巴塞羅那以前的猶太社區(qū),那個街區(qū)的名字叫做“呼喚”(Call)。
我們探尋著街區(qū)里東彎西繞的巷子,這時候我越發(fā)明白布萊恩德在執(zhí)行一項使命。“到15世紀末為止,這是猶太生活最重要的中心之一。我認為應該鮮活地保存這種記憶,并在忽視了600年之后賦予它發(fā)言權。”她指著一棟中世紀建筑外墻上的希伯來文字!斑@些墓碑是從猶太公墓里搬來的,在猶太人被迫皈依天主教或是逃離這個國家之后,用來建了房子!
街區(qū)中的巷子感覺很荒涼——使人麻木的缺失壓倒了現(xiàn)實的存在感。直到布萊恩德把我?guī)нM一個以前叫做梅耶的猶太教堂,我才感受到了過去。這個教堂現(xiàn)在叫做什洛莫·本·阿德萊特,以一個13世紀的拉比的名字命名。這個20世紀90年代重新整修過的地面下的小猶太教堂,據(jù)說可以追溯到羅馬時代。在一間充滿了幾個世紀的霉味的屋子里,我終于感受到了我一直在尋找的一絲現(xiàn)實感。
晚些時候,我和休交換了當天的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當我在猶太街區(qū)的時候,休在密斯·凡·德·羅為1929年的國際展覽會設計的巴塞羅那博覽會德國會館(Barcelona Pavilion,又稱德國會館),也經(jīng)歷了他自己的精神體驗。
“大學的時候,我喜歡高迪,迫不及待想看他的作品,”休說,“我現(xiàn)在仍然覺得他的設計是驚人的,但總覺得有些犀利和壓迫感。今天當我坐在密斯的大理石造的寺廟里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我最愛的是那種靜謐和簡單!
“我沒去,好遺憾啊!蔽艺f。事實上,盡管我們不同,休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旅伴。他對于建筑和藝術有那么豐富的知識,眼光是那么訓練有素,和他一起觀賞畫作或者建筑物無疑更好,比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能看到更豐富的東西。
“哦,我希望自己能有機會體驗猶太街區(qū)之行,”他沉思著說,“下回吧。”
“你覺得我們還會來嗎?”
“那當然。我們喝過散步大道Las Ramblas上水龍頭里的水,記得嗎?”
接著,當夜幕如柔軟的掛簾包裹住我們的時候,他像本地人那樣親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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