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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迪亞島(Kodiak Island)
位于美國阿拉斯加州近海,可以從安卡雷奇坐飛機抵達,也可以坐阿拉斯加海上公路(Alaska Marine Highway)的渡輪。
尋熊記
夏末秋初,三文魚開始洄游,山溪里到處是逆流而上、游得精疲力竭的大魚。對準(zhǔn)備儲蓄脂肪過冬的棕熊來說 ,這就是自己送上嘴來的大餐。
有足夠的天然食物,棕熊完全不喜歡和人有任何交集,絕大多數(shù)都呆在那些罕有人跡的小島上。想拜訪它們,如果不打算自己劃一天的皮艇,唯一的選擇是搭乘水上飛機前往。海島不缺水,有一對大浮筒,水上飛機就能在任何目的地起降。
水上飛機的機場就是水邊的木棧道和浮碼頭。碼頭上空空如也,一張紙條留言說,飛行員去港口加油了。耐心等待,發(fā)動機轟鳴聲中,一架黃色小飛機超低空貼著海面飛來,濺落,機身下拽起兩道浪花,在水面上劃出一道弧線,準(zhǔn)確地靠在了碼頭上。
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阿拉斯加坐小飛機旅行,但坐水上飛機卻是第一次,忍不住的興奮。扶著機翼鉆進搖搖晃晃的機艙,發(fā)動機轟鳴聲中,窗外水花飛濺,一瞬間就離開了水面。飛機沿著海岸線飛行,繞過一座座小島。從空中看大海,波光粼粼,以為我們緊貼著水面,忽然看見海上一條拖網(wǎng)的漁船只有鉛筆頭大小,視覺太能欺騙人了。
降落的機場更簡單,連木棧道和浮碼頭都沒了。綠得有些夢幻的草地間一灣湖水,飛機在湖中間降落,慢慢浮到岸邊。飛行員跳下水,像拴船一樣用繩索將飛機系在一塊大石頭上,再幫我們從艙門直接蹦上石灘。水土肥沃,草地的草長得有半人高,風(fēng)吹草動,有些讓人心驚膽戰(zhàn)。成了向?qū)У娘w行員說,別擔(dān)心,這里沒三文魚,熊才懶得過來。說是這么說,跟著他出發(fā),一路依然小心翼翼,東張西望。萬一今晚熊吃膩了三文魚,想換換口味,豈不糟糕。
從山坡頂上,可以看見下面百來米處的河流。河里果然有幾頭熊,水不深,只到它們的膝蓋。熊和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障礙,如果它們忽然想吃我的話,估計再多兩條腿也未必能跑過它們?纯醋笥业娜,沒人緊張。成年熊低著頭,正聚精會神地往水里東張西望,不時還會把腦袋潛入水下去查看。顯然,魚比人對他們更有誘惑力。
熊鎖定了目標(biāo),忽然發(fā)動攻擊的瞬間,河里水花飛濺。魚兒顯然不會束手就擒,總要掙扎一番,如果逃離熊口,熊就會在河中狂奔著追逐,場面甚是壯觀。但大部分時候熊總是贏家,腦袋再仰起的時候嘴中就會咬著條依然在拼命擺尾的大魚。
那些不到2歲的小熊們剛開始學(xué)著捕魚,玩的成分遠遠大于對食物的追求。媽媽抓到的魚,小東西們自然吃得心安理得,有時兄弟之間卻全無情誼,為一條魚大打出手。熊媽媽在一邊看著,絕不介入,適者生存是大自然的法則,她可比我們這些旁觀者明白得多。
幾個小時飛快地過去,海島天氣多變,天空漸漸積起云層。手指舍不得離開快門,直到剛從德克薩斯搬家來這里的飛行員動了牛仔脾氣,斬釘截鐵地下令撤退,才趕緊收拾器材回到飛機上,拴好五點固定的安全帶,升空。飛了沒多久,前方航線上果然出現(xiàn)了大片云層。飛行員不慌不忙地推桿降低高度,我扭頭看看高度表,200英尺,不足百米,這次真的是在貼著水面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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