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王谷元

早春時節(jié)，縱橫交錯的巴那韋梯田一派郁郁蔥蔥。據(jù)說，這些海拔1500米的層層梯田，頭尾相接，可以環(huán)繞半個地球。

　　飛越南海

　　2月1日那天，我在澳門機場登上“宿霧航空”A320班機，飛越淼淼無垠的南海。兩小時后，我便抵達了菲律賓“克拉克國際機場”。這座距馬尼拉幾十公里的美軍退役機場，現(xiàn)已改為廉價航空公司“主場”。相近的航線，“宿航”機票要比“菲航”便宜一半多。

　　根據(jù)LP的攻略，我很快搭上一輛“吉普尼”離開機場，經(jīng)當?shù)厝藷嵝闹敢�，我連續(xù)換乘了3輛長途巴士，日夜兼程，于黎明前到達呂宋島北部科迪勒拉山腳的一個美麗小鎮(zhèn)——巴那韋。

　　晨霧籠罩著叢山密林，我冒著細雨，沿蜿蜒崎嶇的山道艱難跋涉。兩個多小時后，山坳里出現(xiàn)一片壯觀的梯田和村落——這可能就是“巴塔德”原始部落。據(jù)說，早在幾百年前，伊洛族用自己的原始工具，在堅硬的巖石中開掘出層層梯田，并設(shè)計了一套精巧的灌溉系統(tǒng)，種植水稻。稻種從中國、泰國飄揚過海，被帶到這里。

　　正值春播時節(jié)，縱橫交叉的梯田灌滿了水，部分已插上了蔥綠的秧苗。一眼望去，像一面不小心震裂的鏡子，涂上了點點星綠，從裂縫里迎出夕陽的余光。我沿著泥濘的田埂走入水田懷抱的村莊。沿襲著部落的傳統(tǒng)，淳樸的伊洛族人如今還點蠟燭，喝山泉，農(nóng)耕勞作，過著與世隔絕的安逸日子。不過，走到村落的盡頭，我發(fā)現(xiàn)有一家“背包客�！�，熱情的女主人邀請我進屋坐坐，我發(fā)現(xiàn)墻上除了掛一幅耶穌像之外，貼滿了各國游客寄來的照片。

　　第4天，我坐上由“夏都”碧瑤市開往維甘古城的巴士，沿著南海，一路北上。這條連接馬尼拉與北部港城佬沃的Highway，號稱菲律賓最棒的“高速公路”。維甘曾是西班牙殖民時期的貿(mào)易重鎮(zhèn)，重建于1641年的圣保羅大教堂，幾經(jīng)地震損壞，絲毫沒有動搖其“菲律賓現(xiàn)存最大最古老教堂”的世襲地位。傍晚時分，我在狹窄的石板道上溜達，不時有木輪馬車紛至沓來，仿佛時光倒流百年。

　　“巴那韋梯田”和“維甘古城”于1995年被聯(lián)合國列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也是菲律賓向世界觀光者亮出的“國家名片”。

巴那韋山村,伊洛族孩子通過書本了解外面的世界。當你舉起相機時,山里孩子會用熟練的英語說："Money!"

　　愛妮島伴我入夢

　　從馬尼拉去巴拉望島，通常是搭飛機,而我選擇坐海輪，這樣可以體驗在南海與民都洛海峽之間穿行的奇妙感覺。

　　巴拉望島如一把長劍，橫臥在茫茫的南海東南部，成為菲律賓蘇祿群島的海上屏障。巴拉望島北端的海濱小鎮(zhèn)愛妮島，周邊有40多處風光旖旎的島礁，星星點點散落在南海的東面，被譽為菲律賓的“海上桂林”和世界著名的潛水勝地。

　　抵達愛妮島的當晚，我選擇次日“A線一日游”。每人僅400比索的費用還包午餐，十分超值。由于一天要趕7個景點，滿載7人的機動螃蟹船一大早便駛離小鎮(zhèn)。身兼導(dǎo)游和廚師的船老大，熟練地駕馭船只，帶領(lǐng)我們探幽礁湖、浮潛珊瑚、沙灘燒烤，直到太陽落山才收兵返航。

　　愛妮島的夜晚格外寧靜，月光如銀，涂抹港灣。我住的“海景灣”客棧建在海邊，半夜?jié)q潮，陣陣濤聲好似催眠的搖籃曲，催人入夢。

　　巴拉望省首府公主港是進出巴島的海空樞紐。機場距市區(qū)很近，從地圖上看，飛機跑道幾乎插入城區(qū)。而公主港的長途汽車站卻在幾公里的郊外。去機場可以搭三輪摩托。登機安檢時，我的背包里查出一袋新鮮芒果，為防果蟲，水果不準帶出巴島。善良的安檢員允諾我在門外小店當場吃掉。我一口氣吃下4個，剩余的給了小店女傭，算是送個人情。

愛妮島本身不是島嶼，是巴拉望島北端一個海灣懷抱的美麗小鎮(zhèn)。周邊有40多個風光旖旎的島礁，是浮潛的最佳勝地。

　　夜過棉蘭老島

　　開往棉蘭老島的巨型客貨輪，傍晚駛離繁忙的宿霧港。我的心猶如航海的小舢板，跌宕起伏，忐忑不安。事因棉蘭老島的旅行安全，一直是國際關(guān)注的焦點。我想，有時無知才無畏。

　　經(jīng)過8小時的航行，凌晨5時，船抵“奧蘭棉示”港。我隨下船的人潮涌出碼頭，和五六個人一起擠上一輛“摩的”，拂曉前趕到了長途巴士站。

　　開往三寶顏的空調(diào)巴士，在蜿蜒的環(huán)島公路上穿行，椰林、稻田、村舍，滿目蔥綠，交相輝映；沿途路障工事里，不時走出荷槍實彈的查車軍人，二者形成鮮明的反差。

　　經(jīng)過10個小時的長途跋涉，車子終于抵達棉蘭老島的西南邊陲重鎮(zhèn)。當我走進夜幕下的三寶顏，第一感覺卻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不過，作為連接沙巴的邊境口岸，旅館價格不菲，最低也要620比索(相當于人民幣90元，是我這次東南亞之行最貴的旅店)。無論從安全角度還是昂貴的房價，我都不愿在此多作停留。我從船務(wù)公司獲得令人驚喜的消息：每周兩班開往山打根的快船，明早6時開船！

菲律賓的年輕人熱衷于街頭涂鴉。在馬尼拉、宿霧等地的街道，到處可看到多彩的涂鴉。圖為宿霧街頭的巨幅涂鴉。

　　山打根遭“雙規(guī)”

　　從三寶顏到山打根313海里的航程中，要途經(jīng)反政府武裝掌控的蘇祿群島，這是國際公認的“亞洲最危險的海上之路”。上午10時，氣墊快船�？吭谔K祿群島省會Jolo。

　　用木樁搭建的簡易碼頭上異常熱鬧，一群叫賣水果的小販不顧持槍武警的阻攔，紛紛爬上船來，面對面向旅客兜售，場面有點混亂。我無心購物，不過還是下船，在碼頭上休息片刻，以示我曾經(jīng)到過這聞名四海的蘇祿群島。

　　下午3時，快船停泊在蘇祿島南面的塔塔島，所有人都被要求下船，過境去沙巴的旅客，須在這里辦理出境手續(xù)。只見隨船的那位移民官從黑皮包里拿出菲律賓移民局的出境印章，在出境人護照上逐個蓋章。對于世界上最簡易的出境方式，我十分好奇，拿出相機就拍。不料我的舉動引起一位高個男子的注意。他走過來，查驗我的護照后，示意跟他走一趟。我頓時緊張不堪，不知他的身份，到底是便衣警察還是綁匪。后來，他讓我坐下，問我從哪來，要去哪，為啥走這條海路？原來他是當?shù)氐木�察局長。他還說，以后有機會再來蘇祿，遇到什么麻煩，可以找他。我心里暗忖，這么個高危之地，無論如何是不敢第二次光顧了。

　　經(jīng)過13小時的航行，快船于當晚9點平安抵達山打根。海關(guān)的入境檢查頗為嚴厲，每個旅客的行李箱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所幸我的背包沒有打開，海關(guān)人員象征性地摸了摸即予放行。但是，在出關(guān)查驗護照時，碼頭移民局卻把我扣了下來。許久，一位面容可掬的移民官請我進他辦公室，“歡迎你來到山打根。不過，除了當?shù)鼐用�，很少有外國游客從海路來，我們也從未遇到過持中國護照的，你應(yīng)該算是第一位！”他表示，因為沒有先例，無法處理我的個案，要求我次日上午8時去“山打根移民局”聽候處理。就這樣，剛剛上岸，我就被當?shù)匾泼窬帧半p規(guī)”了。

　　次日在山打根移民局，我?guī)缀醣徽垓v了一整天。除了簽證部主管批示，還需移民局局長的簽字，外加補填一份入境表，實際上是給我重新辦理一個落地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