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山山水水,路過的,已成為風(fēng)景。穿越藏地雪山,貢嘎和岡仁波齊,聆聽一段陽剛與陰柔之美的對白,擋不住的風(fēng)情,撩撥我的心弦,久難釋懷……
當(dāng)太陽最初的光芒吻上雪山的額頭,通體雪白的貢嘎主峰鍍上一層臥佛的金光。當(dāng)山這頭的黎明靜悄悄地渴盼光與熱時,視線所及的雪山已沐浴在晨光中互放光亮,白與灰、虛與實,相互見證。明暗、色彩、線條,組合登峰造極。
日照金山,驚艷的臥佛
第一次坐在川藏線的大巴上,那份新鮮與刺激,那份驚嚇與恐怖,想要形容仍是長久的無語。從成都到康定的大巴有七個半小時的路程,二郎山是最兇險的一段。大巴在二郎山穿行,忐忑的心與車身一起顛簸在破損嚴重的山路。抬頭望向車窗外的高山是滿心歡喜的,俯視山路下的峽谷,驚濤拍岸的溪流把初入大山的雀躍之心一并裹挾而下。橫斷山區(qū)山高谷深、遮天蔽日的形象在腦海中根植。二郎山只不過是此行的一個前哨小站,成都平原向橫斷山區(qū)的過渡緩沖,身為橫斷山脈主峰的貢嘎有著更高大的身軀。
抵達康定,已是黃昏。貢嘎的夜,寒冷、漫長。在山區(qū)露宿一晚,仿佛身處一個被時間遺忘了的異度空間,過去與未來都是時間的黑洞,永遠靠不了岸。三年后,驢友李景國回憶起在貢嘎寺寄宿的那個夜晚,記憶仍不能擺脫寒冷的侵襲!拔液芾,頭很沉,卻睡不著。膝蓋以下快要凍掉了,不知道怎樣才能熬過”,煎熬是值得的,晨曦會給一夜的痛苦豐厚的補償。
天際不見紅日霞光,卻能透著微微亮,一覽綿延起伏的山脊線,好似水墨寫意中的流暢線條,遒勁、悠遠。重重山嶺阻隔,太陽姍姍來遲,山里的日出比城市來得慢,不會忽然間一張?zhí)炷煌耆c亮。能做的就是屏息等待,身心俱寧。太陽是槍口,陽光作子彈,黎明開始掃射貢嘎的角角落落。貢嘎日出的美并不集中于日照金山一剎那的驚艷,這種美是有節(jié)奏分層次的。捕捉這美,要仰望高空,也請記得俯視腳下。云,能營造一種不真實的飄忽。天空寶藍,云霧翻騰縈繞山腰,讓人生疑誤闖仙境。雖然貢嘎溫泉廣布,如果以為這是一個露天溫泉,想要縱身跳進去驅(qū)散徹夜的寒冷,當(dāng)心跌入深谷。
直到紅日終于在山尖露出一點額頭,遠山的天空鍍上金光萬丈,射向四面八方,你便知曉為什么紅日初升醞釀了一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那么漫長的時光,宇宙天地的精華是要慢慢吐露與綻放的。天驟亮,天邊的云朵愈加清晰,可辨模樣。那些被黑暗雪藏了整夜的云朵,就是一座座潔白的山,依偎在巍峨挺拔的貢嘎山頭,親昵、乖巧。而真正的雪山,永遠是峻峭的、硬朗的。當(dāng)太陽最初的光芒吻上雪山的額頭,通體雪白的貢嘎主峰鍍上一層臥佛的金光。當(dāng)山這頭的黎明靜悄悄地渴盼光與熱時,視線所及的雪山已沐浴在晨光中互放光亮,白與灰、虛與實,相互見證。明暗、色彩、線條,組合登峰造極。模糊的山棱漸漸顯形,貢嘎不再是天邊綿延的平面線條,貢嘎在三維空間的高度與廣度里巍峨矗立。
很多攝影師24小時蹲守一座雪山,只為捕捉日照金山那一瞬的驚艷。李忠華是其中執(zhí)著的堅守者,他在貢嘎山區(qū)蹲守了22年,22年的攝影生涯與貢嘎捆綁。90年翻越老二郎山公路的李忠華,第一次看見西邊的貢嘎雪峰綿延,云海翻滾,如同神界。如果世上有一見鐘情這回事,大概就是這種萌動的感覺。1994年到2000年他一直在瀘定,此后在康定定居,用他的話說“反正就圍繞著貢嘎,離不開了”。用驚艷與視覺盛宴形容日照金山,他會惱怒,“貢嘎啊,在我心里其實真的是神,面對一個神你敢說話嗎?”我原以為攝影師眼里所見都是美,可是我犯錯了。在真正愛山的人心里,日照金山那一刻的貢嘎是一個驚艷的神,但遠遠超越了驚艷。在貢嘎拍完照片之后最可怕又最幸福的是什么?是懷揣著滿滿的幸福在黑暗中焦急找路,最危險的一次李忠華在風(fēng)雪中找了三個小時的路。因為貪戀風(fēng)光我也下山晚了,薄暮時分在山谷穿行,昏暗的光線與孤單的鳥叫聲鼓舞內(nèi)心的恐懼,驚艷的貢嘎也開始有了陰森的氣息;厝ズ笠凰逈]有說話,直到李宗華點醒我才明白那一夜的失語,日照金山不是膚淺的驚艷,而是一種震懾你的氣場。天與地的對話、雪與云霧的對話、光與影的對話、山與神的對話、人與自然的對話,他們的竊竊私語,耳朵聽不見,心感受到了。
禪曰:“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看貢嘎已不是純粹看山,看山的人只不過是一個迷失在滾滾紅塵的癡客罷了。如若得拾貢嘎一般陽剛包容與胸懷寬廣的男人,世間的女人應(yīng)是滿心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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