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我們坐上吉普車前往大羊街鄉(xiāng)最高的孟者轟都大山的丫口去參加奕車人的“仰阿娜”盛會。“仰阿娜”節(jié),一般都在每年插秧完畢的黃飯花開后的第一個申猴日舉行,地點就在大羊街境內(nèi)最高海拔達2125米的孟者轟都大山的丫口上,這里是奕車人敬仰的神山,也是一座產(chǎn)生愛情的山谷。
“仰阿娜”從千年前奕車人遷徙至此就一直流傳至今!把觥币鉃楸娙司奂鞍ⅰ币鉃橥鏄,“娜”意為休息。談起“仰阿娜”的來歷,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一千年前,從太平洋來了兩位龍女姐妹——娘蘇和斯。她們是世上最美麗的姑娘,騎著龍馬而來,經(jīng)過羊街麻坡寨時,因為勞累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她們就騎著龍馬上了孟者轟都山,然后從山頂上天去了。為了紀念她們,至今每年過“仰阿娜”節(jié)時,麻坡寨的村民都要殺雞宰豬祭祀她們。而兩位龍女升天的高山就成了“仰阿娜”舉行的地點!懊险咿Z都”是哈尼語“騎馬上高山”的意思,說的就是兩位龍女的故事。
我到達孟者轟都大山的丫口時,各村的貝瑪、長老們已經(jīng)來到這里。每年“仰阿娜”節(jié),他們都要到這里的龍樹下進行祭祀。
祭祀時辰到了,在悅耳的鑼鼓聲中,一臉嚴肅的老貝瑪在龍樹下擺上祭物,念起了咒語,祈求寨子平平安安,青年人愛情婚姻美滿、幸福,梯田里稻谷豐收,風(fēng)調(diào)雨順……
儀式完成后,貝瑪、長老們便圍坐在龍樹下享用帶來的食物,喝起醇香的“燜鍋酒”,等待著前來狂歡的人們。
時間不長,山路上傳來了一串串“叮當(dāng)叮當(dāng)”的聲響,我往下看去,在彎曲的山路上,來自各個村寨的美麗姑娘穿著獨特的民族盛裝,帶上小三弦,打著小白傘,緩緩走上山來。那發(fā)出的聲響就是奕車姑娘身佩的串串銀飾被山風(fēng)吹動發(fā)出來的。小伙子們則穿上最新的衣服,吹著號,打著鼓;有的還喬裝打扮,騎著高頭大馬沖上山來圍著姑娘們轉(zhuǎn)圈,吆喝聲中顯示著男子漢們的陽剛魅力。
小伙子們唱起了一串串的情歌,姑娘們停下腳步靜靜地聽著,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像我這樣的外人聽不懂歌詞,不知是誰在向自己的心上人表達愛意。不一會兒,整座山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姑娘、小伙子們相邀著走進空氣清新、開放著妥垤瑪依花(哈尼語“杜鵑花”的意思)的森林里。姑娘們彈著三弦琴,歡唱起了悅耳、動聽的情歌,歌聲在樹林中久久地蕩溢著,通過歌聲尋求自己心愛的伴侶。
有的小伙子會悄悄跑到自己中意的姑娘身后,用一小撮青松毛輕輕地撩一下姑娘紅紅的臉蛋,以試探對方的情意,如果姑娘面帶羞澀地向小伙子咪咪一笑,那就表示有意與他建立友愛關(guān)系。于是,一對對心花怒放的青年男女就會趁他人不注意,悄悄消失在近旁的綠樹叢中,有情人互贈手鐲、手表、銀飾品作為愛情的信物,他們互定盟約,傾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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