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風車

　　唐·吉訶德之路是西班牙按照塞萬提斯同名小說中所描述的唐吉訶德走過的地方設計的旅游路線。共有兩條。來到西班牙的人，無不想到這條路上去看看走走。然而他們馬上會發(fā)現(xiàn)，這個小小的愿望并非那么容易實現(xiàn)。首先，當年唐壯士兩度出征，雖以瘦馬代步，卻也行程千里。如今縱有高速路、大轎車，往返也需三天或五日(這還是旅行社設計的兩條最佳線路)，如果不是常駐西班牙，一般不會將短暫的西班牙之旅變成專門的唐·吉訶德故鄉(xiāng)行。其次，也正是因為有心者眾，成行者寡，所以每年旅行社也僅是在旅游旺季才開通這兩條線路，想要趕個正著還很不容易。筆者作為訪問學者曾在西班牙逗留一年，有幸遇到了這樣的機會。

　　唐·吉訶德的故鄉(xiāng)

　　我們旅行的第一站先到了曼查。曼查是西班牙的一個地區(qū)，也是唐·吉訶德的故鄉(xiāng)。旅游車駛入曼查一個叫阿加馬西亞的小鎮(zhèn)，據(jù)說這是唐·吉訶德的出生地。時值周末的早晨，靜謐的小鎮(zhèn)上除了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并無他人。較為濃重的晨靄將小鎮(zhèn)包裹在神秘的白色之中，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感。睡眼惺忪的游客們下車伊始就紛紛問導游：唐·吉訶德的家在哪兒？導游笑而不答。此時我忽然想起，《唐·吉訶德》開篇已經(jīng)說得明白：“曼查有個地方，地名就不用提了，不久前住著一位貴族……”，作者只說了是在曼查的一個地方，并沒有說出具體地點，那么騎士的故居又從何談起呢？或者正是因為這個精彩的開啟有意埋下伏筆，才勾起一代又一代唐迷們跑到這個小鎮(zhèn)來探秘。

　　鎮(zhèn)子看起來完全不像個旅游景點，哥特式的尖頂教堂晨鐘尚未鳴響，低矮的磨坊破門緊閉，星羅棋布的民宅當然不可私闖，只有一片斷橋流水默默地注視著這群游客在小鎮(zhèn)上徘徊。不甘心的來訪者們總想搜尋出與唐·吉訶德有關的蛛絲馬跡，探頭探腦，東張西望，最后都無果而終。是啊，要是連匆匆的游客都能找到唐·吉訶德的蹤跡，那大批的唐學家們還去考證什么呢？

　　事后想來，也許只有這一站，才算此行的生花之筆。它給人以無限的回味和遐想，勾引著你一路追蹤下去。這里全部是原汁原味的展示，沒有一點人工的穿鑿和模仿，讓你有一點點失望，但對整個行程的真實性卻增加了信任。

　　在“唐·吉訶德客棧”喝湯

　　拉皮塞隘口是這條線路上的一個重點。這里有個客棧，據(jù)說是唐·吉訶德當年受封騎士前夜大打出手的地方。

　　客棧院子里有條長長的飲馬石槽。唐·吉訶德第二次出征時，首先路過這里。他認定這就是城堡，而客棧的主人就是城堡的長官，可以授封他為騎士，這樣他才可以名正言順地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但是受封前夜，要在小教堂里守夜�？蜅＠餂]有小教堂，就守這個石槽吧。第二天凌晨，不知其中情由的住店馬夫前來打水飲馬，激怒了唐·吉訶德，他仰天向心上人杜爾西內(nèi)婭發(fā)誓后，舉起長矛將打水和聞聲前來助戰(zhàn)的幾個馬夫打得落花流水。

　　在餐廳就餐時，我們詢問有什么唐·吉訶德吃過的菜？侍者推薦了一個湯讓我們品嘗。我喝了一口，覺得味道有如羅宋湯，口感不錯，只是湯是涼的，好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我們提出異議。侍者說就是這樣。后來我們在其它地方也點了這個湯，的確是涼湯。看來騎士確實辛苦，甭說風餐露宿，就是在店里喝的湯也是涼的。 桑喬風車

　　提起唐·吉訶德，人們一定首先說起風車，并且樂此不疲。風車大戰(zhàn)極具趣味性，更能體現(xiàn)騎士精神。不過，相信當人們真正面對這些古老而又高大的風車時，就不會僅僅是微笑，而是確實有點兒蚍蜉撼樹的感覺。

　　在唐·吉訶德之路上，能夠看到風車的地方有幾處，比較正宗的當屬克里普塔納的風車，因為據(jù)說風車大戰(zhàn)即在此處，后來拍的電影和電視片也都用的是這個場景；這里的風車有10座，其中3個是完整保存下來的古風車。

　　克里普塔納的風車如果去掉風車翼，僅看它那涂著白灰的土皮外墻，很像一個個糧屯，排列在那近乎荒涼的山坡上。沒有一個風車轉動。它們太古老了，如果為了觀賞真的轉動起來，人們也肯定會擔心車翼掉下來砸著自己。只有風車附近三三兩兩的孩子在玩耍，帶來些許生氣。

　　克里普塔納以外，唐·吉訶德之路上的康蘇埃格拉是另外一個看風車的去處。這里共有12座風車，每個都有自己的名字：“廢墟”、“存錢罐”、“紅衣主教”千奇百怪，其中不能不提的是第二座風車，因為它以唐·吉訶德仆人的名字命名，叫“桑喬”，所以特別惹人喜愛。 順訪塞萬提斯監(jiān)獄

　　在唐·吉訶德之路上，導游還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帶我們?nèi)チ恕短啤ぜ�訶德》的作者塞萬提斯曾經(jīng)坐過的牢房。

　　第一間牢房很像我國的地窖，是土房，面積約十四五平方米。參觀者魚貫而入，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凳子，墻中挖了個洞，里面擺個油燈。據(jù)說《唐·吉訶德》就始作于獄中。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此地便有可能是巨著誕生的搖籃。

　　另一處牢房比上面說的規(guī)模大些，是一排灰色的房子，但門窗緊閉，而且窗戶也被從里面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到。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禁閉室。塞萬提斯曾在軍中負責購買糧草，被控貪污糧款，如果被長期關禁閉，倒也符合軍隊的一貫做法。

　　杜爾西內(nèi)婭村莊

　　幾日旅行的最后一站———托博索是唐·吉訶德的意中人杜爾西內(nèi)婭居住生活的村莊。現(xiàn)在那里有一座據(jù)稱是杜爾西內(nèi)婭住過的兩層小樓。樓內(nèi)陳設著農(nóng)具、織布機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給人以樸素、簡單的感覺，讓人想象不出這竟是唐·吉訶德引以為精神支柱的意中人的居室。

　　故居百米外的小廣場上，有個唐·吉訶德向杜爾西內(nèi)婭單腿下跪求婚的黑色鐵制雕像。顯然這是為旅游需要而創(chuàng)作的藝術作品，因為按照小說的描述，唐·吉訶德總是差遣被他打敗的人向杜爾西內(nèi)婭表述自己的戰(zhàn)績，還有一次是派他的隨從桑喬前往托博索面陳自己對她的思念，但他發(fā)誓不到騎士大業(yè)成功之日，是不會解甲歸田的，那會愧對他的心上人，所以他決定留在莫雷納山上苦心修行。最終唐·吉訶德壯志未酬，被人遣送回鄉(xiāng)，因此他也從未與杜爾西內(nèi)婭謀面。所以這個求婚雕像只是表達了小說的藝術內(nèi)容，并供游人照相留念。

　　不過無論是真是假，都沒有影響大家的興致。唐·吉訶德之路上，有的地方只見荒山禿嶺，汽車行駛其中，真有點沙漠孤舟的意思。另外一些地方卻綠野蔥蔥，形成鮮明的對比。總的來說，仿佛鄉(xiāng)間旅行，野趣不少，而如果你到了西班牙，只能在馬德里等大城市逗留，筆者建議你去走一條“塞萬提斯之路”，在馬城及其附近參觀一下第一本《唐·吉訶德》印刷的地方和位于阿爾卡拉小鎮(zhèn)上的塞萬提斯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