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首永恒的詩

　　古巴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和欣賞氣氛一直很濃厚，無論是殖民時期從西班牙延續(xù)過來的舊大陸文學(xué)傳統(tǒng)，還是從北美隨著商船渡過墨西哥灣而來的現(xiàn)代小說體例，或者是在南美洲蓬勃而發(fā)的新文學(xué)浪潮，都在這里得到了最及時的響應(yīng)。事實上，無論之前的巴蒂斯塔政府還是如今的卡斯特羅政府都很重視和扶持文化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在這里你可以用最便宜的價格入手一些最具盛名的文學(xué)經(jīng)典。每年二三月之交，還會舉辦拉丁美洲規(guī)模最大的國際圖書博覽會，那時候你可以看到全世界最負(fù)責(zé)的出版商和最新的作品。

　　詩歌協(xié)會的聚會在海邊的一座木頭小房子里，海水就在十幾米之外拍打著珊瑚礁。很遠(yuǎn)就能聽到吉他和特雷斯(Tres，一種長相頗似吉他的古巴特色樂器，有三根弦)的聲音傳來，我以為那是詩歌年會開始之前的即興表演，其實那是詩歌朗誦會正式開始的時候。說是朗誦會也許不如說是唱詩會更貼切，古巴的傳統(tǒng)十行詩可以配樂演唱，曲調(diào)有時光輝明亮豪邁陽剛，有時憂郁哀婉一詠三嘆，全看詩歌詞內(nèi)容。聚集在這兒的詩人們，不分老少都要有一副好嗓子。

　　有人說詩歌的根基是美麗的風(fēng)光和苦難。以這種標(biāo)準(zhǔn)，古巴一直是加勒比地區(qū)甚至是拉丁美洲詩歌的一顆明珠也就不難理解。這個面積只有11萬平方公里的小群島，卻擁有290多處天然海灘。在巴拉德羅(Varadero)，面粉一樣細(xì)膩的白沙覆蓋十幾公里的海岸線，被譽為世界最美的十大海灘之一。這個國家的歷史不缺苦難，多少人從這美好和苦難中汲取了營養(yǎng)，尼古拉斯·紀(jì)廉(Nicolás Guillén)、萊薩瑪·利馬(Lezama Lima)、阿列霍·卡彭鐵爾(Alejo Carpentier)，每一個都擲地有聲。

古巴女孩

　　海明威，這位享譽世界的北美文豪把他生命的最后22年都花在了古巴。他在筆記中寫下，“我熱愛這個國家，感覺像在家里一樣。一個使人感覺像家一樣的地方，除了出生的故鄉(xiāng)，就是命運歸宿的地方。”這位男子漢在用獵槍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以前幾乎每天都離不開他的杯中之好。他像呼喚情人的名字一樣深情地念叨著他最喜愛的那些酒的名字：我的莫吉多在半道酒館，我的戴吉利在小佛羅里達(My mojito in La Bodeguita, my daiquiri in El Floridita)。   

　　這句話今天你還能在半道酒館(La Bodeguita del Medio)的墻上讀到。那里掛滿了來訪過的名人照片，聶魯達(Pablo Neruda)和薩爾瓦多·阿連德(Salvadore Allende)都赫然在列。這家非常小的酒館藏在哈瓦那主教堂旁邊的一條小巷里，并不難找到，因為門口總是排著長隊。晚時分，在這間滿溢著舊時代溫暖氣息的酒吧里找一個角落，聽那位神情憂郁的老琴師拉起他的小提琴，然后再從那份長長的酒單里挑出一種酸酸甜甜浮滿碎冰的戴吉利酒，誰能不回味起過去的時光呢？

　　不過真正見證《老人與�！氛Q生的恐怕還是小陽臺餐廳(La Terraza)。它在哈瓦那城東一個叫做柯�，敔�(Cojimar)的小漁村，是海明威出海釣魚的地方。餐廳從1925年就開張了，但是當(dāng)時的名字叫“椰子樹”，客人也都是出海歸來的當(dāng)?shù)貪O民。在多年的默默無聞和幾經(jīng)轉(zhuǎn)手之后，這家餐廳改名為小陽臺。海明威曾這樣描述他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情景：“在春天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風(fēng)從東面吹進敞開的窗戶。我凝望大海，深藍(lán)色的海面上泛著白色浪花，穿梭的漁船追逐著魚群。”這家餐廳現(xiàn)在仍然保留著幾張海明威的照片，以及那時候他凝望大海的那個座位。在三面環(huán)海的餐廳坐上一會兒，嘗一嘗當(dāng)天早晨從旁邊小海灣里撈上來的小龍蝦，然后喝一杯朗姆酒，讓思緒隨著海鷗在浪花上盤旋一會兒。不用更多解釋，你就會知道，為什么在這里，人們文思盎然。作者：撰文/謝海寧｜攝影/奚聲浩、俞苗新、Bruno Morandi-DragonI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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