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痣嗎?”“什么?把臉貼過來,看仔細,有線條的!”一秒鐘后,我并沒有動,倒是阿翹把臉貼了過來,故意扯了扯耳垂。他顯然是想讓我看清楚他的文身,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紋耳朵。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文身究竟何許造型,八角星?或者,牛郎織女星?至于阿翹在耳朵上刺青的理由,答案怪誕卻真的簡單,“不顯眼就是最大的顯眼,耳朵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要留下痕跡。”阿翹,35歲的馬來西亞男人,從本國小有名氣的時裝模特搖身一變,把穿在身上的華麗色彩直接攥到了筆尖,做起了畫家。后來連吉隆坡也舍不得待了,攜愛妻SUSAN一起南下,找到并不顯眼的馬六甲老街,開始蝸居。
阿翹的畫室太不顯眼,和他的文身一樣,一擦肩就錯過。幸好,我在無意中瞥見那棟幽暗屋子門前的一朵蓮花——這似乎是天賜的隱喻。這是一處百年歷史的華人老宅,悄悄踩進門去,一縷白茶、檸檬混合的清香,墻上掛滿禪意的畫,巨大的色塊和二層格局的中庭老屋讓人宛若遁入神境。我生怕私闖民宅,畢竟在熱帶的馬六甲,大多民宅“日不閉戶”。于是倉皇中開始試探地喊,“有人嗎?”直到我喊到第三聲,阿翹才從后屋探出腦袋,“嘿,我在這里。”這男人卻并不起身,讓人有欲望繼續(xù)往里屋走,去一探究竟。
好家伙,真是別有乾坤。第一眼,看到孔雀藍的裙子,飄飄的裙擺和著馬六甲的海風(fēng),效果顯然比迎客松來得隆重。藍裙的主人SUSAN正為阿翹沏茶,亮盈盈的金湯,顯然是個性人士鐘愛的普洱生茶。SUSAN倚在長廊邊,這長廊讓人想到皖南或晉中的深深庭院,目測過去,足足綿延百米;一側(cè),就是綠到聞風(fēng)起浪的園子。直到這時,用大拇指扣著調(diào)色板的阿翹才慢慢站起來,問清我的底細后,連同煙霧一起吐出一句話,“你來做什么?”
汗涔涔……不過汗還未滴落,阿翹的臉色迅即“武俠”轉(zhuǎn)“卡通”,補上一句,“我夠不夠酷,來,喝茶。”
“這孩子”……抱歉,當(dāng)時大腦皮層交代給我就是這三個字。這個滿臉胡子拉扎、頗有些道士容顏的男人,竟比悟空頑皮。就在他的身邊,藍裙子的SUSAN一直淡定,一直微笑,當(dāng)然不是對我,對她的男人。學(xué)習(xí)品牌營銷的她,自從辭職陪伴阿翹隱居馬六甲之后,主要的工作便是沏茶,興致來的時候,也會拿出散裝的煙絲,替阿翹卷一根煙。
“你的油畫,主題看起來都很玄學(xué)……”“抱歉,這是亞克力!卑⒙N糾正了我的說法,顯然,亞克力丙烯畫的速干特性非常符合阿翹的秉性,也正因如此,阿翹和SUSAN的后院水泥地上點綴著此起彼伏的“綠肥紅瘦”。阿翹喜歡印度鍵陀羅和中國禪學(xué),雖然是急性子,也能在畫板上一遍遍刷亞克力,15層、20層、25層,一層層堆疊玄妙的圖案。SUSAN的禪學(xué)似乎要來得清晰些,直接拿來鵝掌楓,模子一樣地印在亞克力版上,竟比阿翹的畫還要好銷。
阿翹說,后院原來直接連通著海,推窗就是鄭和爺爺?shù)拇犖餍械暮{,后來填了海,大海后退了幾百米,“不過還是聽得到海濤!卑⒙N說,他最開心就是和SUSAN一起,兩個人,四只托板鞋,清脆地踩街聲,漫無目的地踩著老街的光陰,和新認識、老相識的街坊鄰居打招呼,然后繼續(xù)走。我突然意識到,這份浪漫的蟄居,真的有點像是阿翹耳朵上的小小文身,細小但精彩,你忽視了,不代表它不美麗,你相中了,可以帶走它的浪漫。(文:潘敬平 圖:《心在遙遠》雜志)
馬六甲一向以其特出的歷史建筑物及濃厚文化色彩而聞名。馬六甲州內(nèi)許多古古怪怪的地方,皆有古老的傳說冒出來。另外,滿城的古堡廢墟及古跡,清楚敘述了其輝煌的過去。馬六甲每年吸引著成千上萬的游客,前來觀賞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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