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曄 圖/李建泉 袁曄

　　從東開普省的伊麗莎白港向東北方行車70多公里，就是占地2.5萬公頃的圣瓦里保護區(qū)(Shamwari Game Reserve)，這里是著名的高檔私人野生動物保護區(qū)之一。在南非廣袤的大地上，除了克魯格國家公園等近30個“國營”的大型野生動物保護區(qū)外，還有上百個像圣瓦里這樣大小規(guī)模不等的私人野生保護區(qū)。這里同樣是野生動物的天堂，在專業(yè)向?qū)У膸ьI(lǐng)下，你同樣可以在敞篷越野車?yán)镎归_一場野趣橫生的“獵巡”(Safari)，見到非洲五大獸(大象、獅子、花豹、野牛、犀牛)的機會一點也不比在克魯格公園少。在郁郁蔥蔥的丘陵地帶驅(qū)車半個多小時，又經(jīng)過一段土路的顛簸后，我到達了圣瓦里保護區(qū)內(nèi)離大門最近的一處營地，這里是我當(dāng)晚住宿的地方。別看地處荒野，營地卻建得舒適整潔。辦好手續(xù)已是下午4點多，陽光不再那么刺眼，是開始黃昏巡游的時候了。這時，一個身穿褐色制服、挎著獵槍的黑人滿臉笑意地跳上駕駛座，他跟大家打招呼：“我叫斯福(Sipho)，是今天巡游的司機兼向?qū)�，希望大家好運見到我們非洲的五大獸，會很安全的，你們放心�！闭f著他晃了晃手里的槍。

　　開出營地不久，斑馬、羚羊等就陸續(xù)闖入視線，大家開始興奮地拍攝這些或是低頭啃草或是警覺地盯著我們的生靈們，斯福則給我們講公羚羊在發(fā)情期如何為爭奪母羊而大打出“角”的趣聞。這個土生土長的科薩人說，東開普省在200多年前曾經(jīng)是野生動植物的天下，隨著歐洲移民不斷來到這一地區(qū)開荒墾殖，野生動物遭到大量射殺 。上世紀(jì)90年代初，伊麗莎白港的商人Adrian Gardiner買下了目前圣瓦里保護區(qū)所在的大片土地，這位熱愛自然的南非人一直夢想著讓這片土地重新成為非洲動物們的樂園。由于成功地引入種群，開展一系列的動物保護項目，圣瓦里已成為南非知名的野生動物保護區(qū)之一，同時，也因為擁有7處豪華的野外度假旅館而吸引大批海內(nèi)外游客�！癝hamwari在我們科薩語中是朋友的意思，希望我們大家和野生動物在這里如同朋友般和諧相處�！彼垢Ｕf。

　　保護區(qū)內(nèi)的獵巡車輛都配有無線電呼叫設(shè)備，向?qū)�們不斷保持通話告訴對方見到動物的情況。從營地出發(fā)大約50分鐘后，呼叫機里傳來短促的通話聲，斯福馬上掉轉(zhuǎn)車頭向一片樹林密集的小山開去，因為他得到“線報”，說那里有一個大象群。路兩邊的樹叢越來越密了，斯福放慢了車速，除了馬達低低的轟鳴，我聽到樹林里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突然，一個碩大的身軀從樹叢里鉆出來。雖然我曾在動物園、圖書和屏幕上見過無數(shù)次大象，但當(dāng)這個滿身褶皺的家伙站在面前時，我還是忍不住在心里驚呼：好大啊�？磥泶笙髠円�穿過這條路，我們停車屏住呼吸，兩頭、三頭，不一會兒，我們一前一后兩輛車被“淹沒”在象群中。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一頭成年象朝我們的車走來，越來越近，莫非它要對我們做什么嗎？大象在車前停了下來，似乎是汽車的后視鏡引起了它的興趣，斯福用手在車前蓋上短促地拍了兩下，這頭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掉頭走開了。這時，我聽見大家不約而同地低聲長出了一口氣。

　　車子繼續(xù)前行，爬上一個小山丘后，我們看見不遠的低洼處的水坑邊竟然聚集著一個更大的象群，其中還有一頭小象似乎初生不久，在那里嬉鬧。見到這幅景象，大家爭相拍起照起來，在寂靜的野外，快門的咔嚓聲此起彼伏，甚至有點刺耳。這時，敏感的大象注意到了我們，它們迅速移動把小象圍了起來。更糟的是，一只成年公象扇著耳朵、甩著頭沖我們走過來，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斯福緩緩地把車子倒了幾步，大象也跟上幾步，好像在擔(dān)任警戒任務(wù)，不許我們靠近象群，護犢之情表露無疑。這時我感覺到，剛才我們的行為可能侵犯了象群的領(lǐng)地，惹人家不高興了。我聽說過很多關(guān)于大象發(fā)怒后造成的悲慘結(jié)局，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也身處這個境地，真的有點毛骨悚然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大公象還是堵著我們要返回營地的路，絲毫沒有放棄對峙的意思，一直談笑風(fēng)生的斯福也收起了笑容，雖然他拿出隨車帶的便餐和紅酒招呼大家吃喝，但我看得出他隱隱的焦慮，因為等天完全黑下來后土狼等就會出來活動�；氐綘I地后，斯福安撫驚魂未定的我們說：“這頭大象肯定不是真的發(fā)怒，它只不過是想給我們一個警告，表達一下不滿�！币郧翱傆X得南非不像非洲，但在這一次的叢林歷險中，南非終于向我展示了它百分之百野性原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