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悠久”中的贊比亞人
李文斯頓一生都不以他發(fā)現(xiàn)的湖泊、河川、瀑布為榮,他關心的是人的靈魂,而非地理的未知之地。他很早就關注對非洲文化的保護。他曾為探險隊員訂下種種規(guī)章,比如說,對待非洲土著要有禮貌,愿意為土著提供必要的協(xié)助,保持公正,不介入不同種族之間的糾紛,按照各部落的禮儀吃、住等。他反對西方強勢文化利用金錢與政治力量強行介入別族的弱勢文化,在他看來保護并不是用外力去定型原始文化的狀態(tài),而是不同文化之間以兄弟般的情誼去溝通。
如今在贊比亞,我們仍然可以從贊比亞人身上看到李文斯頓當年要用心保護的特質。歷經(jīng)世事變遷,他們依舊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生活在“悠久”之中。無論遇到什么狀況,他們總能非常舒適愉快地打發(fā)自己的時間。例如在約會時,哪怕對方遲到很久,他們也絕對不會發(fā)脾氣:等不是比什么都快樂的事嗎?如果按時到了,那還有什么想象之類的快樂呢?在這里,所有人的生活和經(jīng)營都完全超越了所謂的時間范疇,人們不再是被時間追趕的奴隸。
在贊比西河畔茂盛叢林中的皇家李文斯頓酒店住了3天,對于“悠久”的理解就更為深刻了。酒店所在的景區(qū)是人們遵照李文斯頓的遺囑并沿著他的足跡建造的,距離贊比西河僅一箭之遙,維多利亞大瀑布湍急的水流充當了酒店的背景。整個酒店如同一個寧靜優(yōu)美的遁世之地,當頭戴圓帽、身著墨綠色短制服和及膝白襪的侍者接過我的行李,我知道就算從大廳的那頭有位舉著小陽傘、身著長裙的英國女人款款向我走來,我也絲毫不會覺得奇怪。私人管家總會適時地出現(xiàn),殷勤地為你服務,再奉上加倍燦爛的笑容,之后便紳士地退出你的視線范圍。
如果你在酒店的草坪上看到成群的斑馬或者在房間內與陽臺上的猴子斗智斗勇也不要感到稀奇。別忘了,這是非洲,這是贊比亞。任何人都不能小覷贊比亞人珍視自然的心。動物想來就來,即使這里是酒店。當然,如果某些頑皮的動物確實打擾到了酒店的住客,當?shù)厝酥皇怯脧椆瓏樆R幌,硬是一絲一毫不肯傷害它們。
有一天傍晚,當我萬分期待著在猴子樹下舉辦的星空晚餐時,酒店卻臨時通知,為避免暴雨來襲,改為長廊下用餐。我不免有些失望,但周圍人似乎并沒有因此影響了好心情。晚餐自然是精致可口,服務依舊是完美無缺,但是誰也沒想到,就在一陣電閃雷鳴后,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酒店。我不動聲色。奇怪的是,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既沒有女士的驚呼聲,也沒有小孩子的哭鬧聲,每個人都泰然自若,該吃吃,該喝喝。身旁的侍者則安慰我:別擔心,酒店備有自己的發(fā)電機。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在餐桌四周點燃了蠟燭。就在這光線晦暗的走廊里,看著黑人侍者們穿梭在圓桌之間,聽著頭頂木質吊扇的吱啞作響,就在那一瞬間,真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我們與來自久遠年代的優(yōu)雅和奢靡驀然相逢。
后人評價李文斯頓一生探險的經(jīng)歷,總是會說:“他經(jīng)常走錯路,卻走出比原先目標更好的道路。”李文斯頓曾提到過自己探險的目的:“不是皇家般的高貴巡禮,而是前往非洲未知的部落。講他們的語言,聽他們的故事,過他們的生活,了解他們的思考方式,并醫(yī)治病人,建立學校,成立布道所,排解部落之間的糾紛!
當他把這片神奇的土地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時,他可能無法預料這一切對于當?shù)禺a(chǎn)生的影響。不過令人慶幸的是,這里并沒有因為游客的到來而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單純善良的贊比亞人依舊恪守著世代遵循的價值觀,以自己的節(jié)奏愜意地生活著。那么,作為外來者,我們也只需帶著一顆單純的心,盡量配合他們的步伐就好了。
贊比西河畔的似水流年
現(xiàn)在的“非洲”二字會捆綁著什么樣的意象?讓我們首先拋棄最迂腐的想象,那么腦海中的場景會落實在現(xiàn)代的南非,還是原始的贊比亞?重現(xiàn)殖民奢華的皇家李文斯頓,或是旁若無人的Mukuni村?
我們似乎集體染上了體驗強迫癥,對所謂的非洲方式充滿了敏銳嗅覺,我們總是提著試圖“去偽存真”的問題:“這是本地人手工做的嗎?”“你平時在家吃的是這個嗎?”“只是這一個地方有賣嗎?”……當然,Boma晚餐又是一次自我滿足的好機會。
當廚師透露,那道特別的烤布丁是贊比亞孩子從小吃到大的傳統(tǒng)甜點后,所有人都放棄了巧克力慕司,把布丁盆子搗了個底朝天。因為Mosi啤酒與大瀑布同名,桌上的杯子都齊刷刷換上了金黃的Mosi。而那道引來席間高潮的鱷魚沙拉,我試了一點,感覺像色拉醬里拌了肉松。
Boma晚餐就是在一個小院子里擺設一條長桌,生上火堆,由廚師站在一旁現(xiàn)場烤肉。鍋子里準備的是主食nshima,有點像玉米糊,淡而無味。吃飯間沖進來一群光著膀子的黑人,頭戴羽毛,穿毛皮裙,舉著皮盾和棍子,圍著桌子又唱又跳。演出有情節(jié),從出戰(zhàn)前一直演到戰(zhàn)爭結束。大概是Mosi啤酒喝多了,我們桌上的客人也脫掉上衣、光了膀子加入其中。
回來后繞小路去贊比亞太陽酒店的花園,今晚有一支叫Loscomodress的本土樂隊正在那里演出。
樂隊在臺上唱著“In the Jungle”、“The Lion King”,大人拉著孩子的手,在露天泳池邊歡快地跳舞。這座三星酒店與皇家李文斯頓的清淡、敞開式設計截然不同,采用封閉的土磚結構,用窯洞般的造型和暗紅色涂料勾勒出摩洛哥式的濃烈風情。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昨晚在皇家李文斯頓酒店的餐廳外彈吉他的Cara也在樂隊里。他曾告訴我,他的父親是一位酋長。他喜歡音樂,自學吉他后已在皇家李文斯頓表演多年了。
而現(xiàn)在,他夾在外來的樂手中,吉他轉到了別人手上,他不時客串一下和聲,或機械地搖著手上的砂棰,顯得有幾分落寞。
昨晚最后一桌客人離開后,他獨自對著夜色中的贊比西河撥起了琴弦。還有誰,愿像一根成年水草般,在大河的懷中傾訴?
我想,雖然,他也許并沒有聽過那首叫《大河》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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