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很少有人能爬到這片洞窟的最高處。這片山崖接近一百五十米高,密密麻麻如蜂巢鑿了一百九十二個洞窟,中間用棧道相連接,踏足其上,險象環(huán)生。它是佛教東傳的見證,擁有獨特的“薄肉塑”藝術(shù),這就是麥積山石窟。
麥積山是秦嶺山脈西端的一座山峰,看起來不算高大,卻孤峰崛起,遠看如農(nóng)家的麥垛,因此得名麥積山。所謂“麥垛”,其實是典型的丹霞地貌,紫褐色的水成巖山崖上,原本就有一些天然的巖洞。不過,直到魏晉南北朝時期,麥積山上的石窟才漸漸形成。與敦煌莫高窟一樣,麥積山石窟的開鑿也與絲綢之路的開通和佛教傳入中國密不可分。
麥積山石窟所處的秦州(今甘肅省天水市)很早以前就有人類活動,著名的大地灣史前遺址就在附近,考古發(fā)掘證明,這是7,000多年前人類留下的遺存。此地南接巴蜀、東鄰關(guān)中、西連河西,自漢代以來就成為通往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絲綢之路開通后,麥積山遂成一方重鎮(zhèn)。
早在西漢末期,佛教經(jīng)典就開始在中國傳播,到了東漢末季,原本流行于宮廷貴族間的佛教已經(jīng)沖破樊籬,邁向民間,修建佛寺之風(fēng)盛行,佛教藝術(shù)也就此開始流傳天下。
兩晉南北朝時期,政治動蕩,連年戰(zhàn)亂之中,佛教的許多學(xué)說為人們提供了一條精神出路。當(dāng)時印度和西域的高僧安世高、竺法蘭、鳩摩羅什等人攜帶經(jīng)像,相繼來到中國,而中國有名的僧人法顯、慧常等人也先后西游求法,如此往來不絕之下,傳譯佛經(jīng)、建寺立塔、開窟造像遂蔚成風(fēng)氣。敦煌、麥積山和云岡等有名的石窟都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建成的。
麥積山獨有“薄肉塑”,確切說,這并不是真正的壁畫:在龕楣上,幾組大型飛天豐滿而動人,遠看不覺獨特,近觀才能發(fā)現(xiàn)其精妙之處—飛天的臉龐、手臂、腳踝等裸露處,并非畫上去的,而是以淺浮雕的方法泥塑。這些飛天,雖然泥層最厚的地方僅只5毫米,卻清晰生動地表現(xiàn)出人物的面部形象,軀體肌肉的凸起、凹陷以及手腳因運動而產(chǎn)生的透視關(guān)系也都顯露無遺。這些泥塑部分與繪畫而成的衣裙、飄帶、花朵互相襯托,虛實結(jié)合,頗具動感,使得飛天看上去似乎要飛出崖壁。這就是麥積山石窟獨有的佛教藝術(shù)形式:“薄肉塑”。(攝:鄭云峰 文:范亞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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