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建著廟。與亂土堆一般的土墻相比,那城墻上高高屹立的小廟仍青磚青瓦,房頂上雕刻的圖案也栩栩如生。廟下邊的城墻內(nèi),老劉一家三口正在黃土上翻地種土豆。一頭粗笨的耕牛邁著沉重的步履緩緩前行,老兩口扶著犁緊緊在牛屁股后邊追趕著。在一旁的推車邊,立著高挑俊俏的二女兒,女孩正準(zhǔn)備高考,更像一個(gè)并不屬于這里的旁觀者。趁著趕牛調(diào)頭的空子,老劉喊著告訴我,他們不是這建安堡的住戶,堡子里的人口已經(jīng)大都搬遷到別處,他們只是在這里租人家的地耕種。
堡里靜極了,幾乎沒有人出入。零零落落的老房子呈現(xiàn)出一派荒敗景象,昔日街巷的大片空地都種起了莊稼。唯有中心的高樓還聳立著。
這座3層的高樓名為玉帝樓,原先是堡內(nèi)的鐘樓,二層以上為重建。西北的邊堡中心都有建高樓的習(xí)慣,這類樓一般既是鐘樓,又是道教活動(dòng)場(chǎng)所,常常被稱作“玉帝樓”、“玉皇閣”之類。它們建在城堡的地理中心,同時(shí)也是小城的信仰中心和文化中心。通常情況下是先建有城堡,后在中心建樓,而建安堡玉帝樓的情況卻比較罕見:先有樓,后有堡。該樓初建于洪武3年(1370年),比建安堡修建的時(shí)間還要早100多年,后來(lái)的建安城堡可能是圍繞此樓建造而成。該樓歷史久遠(yuǎn),但名氣卻不大,甚至不及20公里外高家堡后建的中興樓。上鐘樓的木梯很陡,空間也很窄。樓上仍供奉著玉帝,“威震北方”的匾額高高懸掛著。
第二次到建安堡是在5年后,還是春天。這天是個(gè)大晴天,堡子里看起來(lái)更加破敗荒蕪。昔日繁盛的院落如今成了土雞的樂園。然而,玉帝樓西邊卻熱鬧而嘈雜。正午的烈日下,十幾位村民正各司其職,重新搭建老牌樓。破舊的牌樓坍塌了,廟上出錢,村民們出工,他們按原樣兒仿建。他們把散落的古殘磚,略作打磨處理后,用來(lái)壘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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