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在湖光山色之中,徜徉于超塵出世之想外,人世間的一切煩惱和俗事此刻顯得其實都并不那么重要了,我正在經歷一場靈魂的濯洗與歷練。藍天、白云、青山、碧水,我無法將它們割裂開來,它們本身就是一個整體,失去對它們贊賞的眼光才是對生命本質的恐懼和反叛。人類難道不應該重新審視和評估他們身邊庸碌和瑣碎的生活?水下淹沒的神秘古城帶著歷史厚重的回聲在我的耳畔嗚咽不已。我一個人坐在船尾,只有任憑風的手臂隨意無助地撥亂我的頭發(fā)。
“進來吧,外邊風大!”同伴的招呼把我拉回到了現(xiàn)實。我笑笑回答:“外面涼快,再呆一會兒!
游船麻利地在蛇島、鴕鳥島、孔雀島和猴島中穿梭,我們見到了許多親切的動物。其實我真正想見的并非演員般炫麗的動物明星,而是那些熨燙著歷史文化內涵的人文痕跡。明代著名的清官海瑞在千島湖為官四年,清廉明正、生活儉樸、愛民如子,深受百姓的擁戴,至今還流傳著“海瑞背纖”、“海瑞平冤獄”、“海瑞拒賄”等故事。南宋著名理學家、教育家朱熹曾在千島湖瀛山書院講過學,他的詩句“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钡故潜容^適合做農夫山泉的廣告詞。除此之外,沒有人能想到歷史上溫婉柔弱的湖水養(yǎng)育的千島湖人竟也容易揭竿搞起革命,與朝廷分庭抗禮。
唐代的陳碩真盤踞千島湖西岸,高舉女性解放的旗幟,自號“文佳皇帝”,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稱帝的農民起義女領袖。借助小說和電視連續(xù)劇《水滸傳》的傳播影響,北宋農民起義軍領袖方臘的形象更是家喻戶曉。千島湖上“方臘洞”猶在,只不過如今方臘的后人已經不再癡迷于舞刀弄槍了,轉而習慣舞文弄墨,不知是千島湖幸耶否耶。
最后一站便是梅峰觀島了,據(jù)說登島居高能俯瞰整個千島湖。到底是年輕人,我們沒有借助高貴的纜車幫忙,兩步三步就躥上了梅峰觀島的頂峰。往前一眺,心曠神怡撲面而來,湖上林林總總的小島宛如雨后春筍一般爭先恐后冒出水面,好一幅“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情景!絲滑有如綢緞般的千島湖水,在陽光下展示出神秘的氣象,我不禁懷疑自己對于藍色和綠色的判斷力了。水天一色,物我兩忘。中國現(xiàn)代著名詩人郭沫若在1963年暢游千島湖時欣然寫下詩句:“西子三千個,群山已失高。峰巒成島嶼,平地卷波濤。”詩人大筆如椽,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人其實并不需要太多的智慧,我倒愿意秉承中國傳統(tǒng)儒家思想的衣缽,做一個樂在水邊的仁者。忽然冒出一個奇特的奢侈的念頭,我必須借助夜晚的輝光獨自撐著小船尋夢,因為我想到了同樣是現(xiàn)代著名詩人徐志摩告別英國康橋時的詩句: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這位中國海寧的名詩人把康橋視為精神的支點,他太富于創(chuàng)造浪漫的詩意了,可我們人類本身難道就沒有發(fā)自內心對詩意強烈的渴望嗎?看看德國詩人荷爾德林的話吧:……充滿勞績,然而人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
尋夢也即尋找詩意,尋找我們童年的家園,在這過程中,我們體驗著夢帶來的歡欣與愉悅。只是我們自身刻意在回避、拒絕,在異化的物質鐵蹄下逐漸被生活的翳所蒙蔽,人們沒有能夠也不愿意釋放出鮮活率真的性靈。生命中有些東西可以允許荒廢與拋棄,然而人生的理想、親情、愛情、友誼……都是我們內心彌足寶貴的永恒的珍珠,值得我們一生去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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