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沒有人,只有自拍了。
把相機放在欄桿上,為了讓鏡頭稍稍仰起來,就在相機底下墊了個小軟包。
設定好了,跑到幾米開外站定,對著黑洞般的鏡頭,擠出勉強的笑容。
紅光一閃一閃,快門就要按動。忽然,相機像一個受傷的人,趔趄著仰頭倒了下去!
我沖上去,卻還是沒有接住。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相機從容地在我指間掠過,鏡頭朝天,一級一級地跌了下去。那姿態(tài),仿佛一個凌空墜崖的生靈。
我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措。
原來欄桿外就是萬丈深淵,我竟然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蛘哒f,根本沒有去留意。
欄桿下方一米遠是一棵樹,樹的下方幾米遠是一塊桌面大小的草坪,再往下就看不到了,完全垂直的角度。相機顯然已經墜落無邊深淵,因為一點碰撞的聲音都沒聽到。
理智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就當買個教訓了,天色已黑,不能再逗留。
理智又說,趕緊決定接下來怎么處理,能夠彌補就彌補,不能彌補就馬上忘記。
理智的頭頭是道卻敵不過情感的一味固執(zhí)。
我越過欄桿,站在大樹旁邊不足一平方米的地上往下望,草坪上看不到相機。
有一點沖動,想再攀到下面的草坪去看看,但終于抗住了心魔的誘惑。手腳都在發(fā)顫,提醒我若再不自量力,大約下一個瞬間我就將追隨相機而去。
我翻回欄桿,給弟弟打電話,告訴他相機掉下山崖去了。
弟弟說,相機掉了就掉了吧,人沒事就好。
我說,說定了,我回去賠給你。
弟弟說,回來再說吧,玩開心點。
我知道弟弟一定會那么說的,家人總用這樣的方式給我安慰,輕描淡寫,舉重若輕。
大約也只能如此。遠隔千山萬水,我的旅途還得自己走下去。
爬上中峰,看見一座道觀。一位道士走出來,我問他哪里是中峰飯店。
道士神秘地把我叫到一邊。他說這就是中峰飯店,已經租給旅游公司作為游客住宿點。按照規(guī)定一個床位150元。但他們私下留了兩間沒有外租,其中一間現在住著一個本地女孩,如果我愿意,交40元就可以和女孩一起住。雖然那間房有五張床,但他保證不會再有人來。
人的思維很奇怪,相機沒有掉下去之前,我會斷然拒絕這個古怪的建議。但現在我忽然決定冒一次險,因為沒有了相機,整個計劃就得改變,錢也變得格外重要起來。
這個時候,已是晚上7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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